论为凰招凤(2 / 3)

古调清幽,如朗月清光映澄塘,又如玄冬寂雪洒边疆,男子鲜明的骨节在桐木琴上灵活演奏,奏出的乐曲如仙鹤般高雅,佳音妙人,赏心悦目。玉鸣尤其深陷其中,她仿佛天生的对古乐情有独钟,总是情不自禁地应声翩翩起舞,像丧失了意识一般,以前师尊教她古乐的时候,她也经常如此,那时,玄尊惊讶地发现,这位徒弟拥有着超凡的舞蹈天赋。

一时之间,九重仙台上赞叹连连,仙台附近的桃花簌簌飘落,灰袍神君专心抚琴,隽秀飘逸,红衣少女纵情舞蹈,应律合节。

飞花漫漫教谁妍,一片韶光似画屏。

围观的各路仙卿都为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吸引了,在他们目光的中央,一舞一奏的两人配合默契,竟有神仙眷侣的既视感。

玄尊目光冷淡,唇携冷笑。

符宋能奏出这样清奇的乐章,玉鸣属实感到意外,她心中对符宋的好感又蹭蹭蹭上涨了一大截,曲罢,她爽朗地拍拍符宋的肩,赞叹道:“没想到啊,小宋子,你竟然还有这种才华,真是深藏不露啊!”

她太过得意,早忘了当下的处境,就她拍符宋那一下,周围许多仙卿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,感觉她的淑女形象一扫而光。

这种尴尬的时候,当然少不得湘若出面打圆场啦,她率先拍响手掌,喜气洋洋地称赞:“真不愧是符宋神君,一曲惊川河,满天皆落花!”随之,尔后,周围热烈的掌声竞相响起,饱含赞誉。

衬着那掌声,湘若又笑着夸道:“当然,少主也不愧是我们太九玄的少主,一支浮花蝶影之舞不可不谓艳惊四座了!”

湘若总有这样奇妙的魅力,一开口就能引领大家的思维走向,这样一说,人们迅速将关注点转移到适才二位的才艺上,不觉忽略了事前玉鸣豪放失礼的姿态,纷纷夸赞适才二位惊艳的表演。

仿佛玉鸣那一刹那突兀的表现就这样翻篇过去了,人们依旧嬉戏游乐。

第三个登场献艺的是北域长明神君家的长子英辞少君,对,就是之前玉鸣去赴他家长女满月宴的那个北域神君,他家的长子那日在满月宴上曾遥遥望见过玉鸣一眼,可谓惊鸿一瞥。可惜缘铿一面,直到那场宴会终结,他也不曾同九天玉鸣少主正式晤面,心中多少留下了憾恨。

这番,英辞少君表演的是他认真准备的节目舞乐琵琶,只见他一面手挥琵琶,声透云霄,一面踏花而舞,炫乱惑目。身边助舞者将近百人,场面不可不谓宏大,助舞的阵列一半少年,一半少女,有人举珠伞,有人挥彩带,洋洋洒洒浩浩荡荡,佩玉铿锵,彩袖漫天,风头完胜前面两场。

舞毕,满堂喝彩。连玉鸣也忍不住多看了阵列中央的英辞神君一眼,恰逢英辞也殷切地看向她,虚空中,两缕视线相撞,又迅速弹开,玉鸣被他眼中炽热的情绪吓到了,英辞则满面通红。

后面一波又一波向玉鸣求爱的节目此起彼伏,有吹箫的,吹《有凤来仪》,暗指对少主下嫁的渴盼;有舞剑的,银光飞窜,威风凛凛;还有精于棋道的,另于仙台一角支起弈局,两两切磋,也引得许多仙神围观……

如此,热热闹闹一日下来,竟无一人觉得疲倦,赏宴仍如火如荼地持续着,甚至扩展到了整个上三重神殿。玉鸣在热情高涨的氛围下早将这些天来的悒郁抛到爪哇国去了,跟着符宋满神殿跑,真像回到了琪梧宫,做回了那个天不怕、地不怕的一宫之主。

韶光冉冉倏忽去,一夜胧明一夜月。待到午夜珑月昏黄之时,这场恢宏无双的太九玄招亲宴才走向散场,映着零零星星的绯红落花,颉颉颃颃的引路蝶灯,各位盛年才彦或分散,或攒聚,嬉笑怒骂、行动举止间虽风姿有别,但形貌无不挺拔俊朗,外加朦胧中整个太九玄看起来格外巍峨壮观,飘浮忽闪的紫色蝶灯更增添了幽美神秘的气息,一眼瞟去,整个儿如画一般。

尔后数万年,参加过这场宴会的神仙无不对宴席始末记忆犹新,以至于后来,同样的宴事由其他神宫主人发起,他们也会不自觉联想到这一场,并津津乐道——

“想当初,太九玄的排场那可太……”

从一开场就艳惊四座的美人,以及琳琅满目的佳肴,到花风中交变的舞姿,赏心悦目的歌曲,以及各类游艺,其中穿插着太九玄花重金聘请来的悦府仙家的助兴节目,再到将近水流云散时,窈魅惑人的光影,暧暧缠绵的钟吕,以及晚风中玉鸣少主翩然美好的身姿,玲珑可人的笑靥,无不令人追忆再三。

可追忆的尽头,所有风光都如同指尖捻碎的锦灰,人们不得不长叹一声:“可惜啊,玉鸣少主她居然嫁给……”

玉鸣是很久以后才真正明了这场宴会的用意,事实上,直到湘若伸着好奇的脖子明而白地问她:“少主,今日欢宴局中,您可曾与每位神卿都见过了?”她都没反应过来湘若为什么这么问。

“见过了啊,你们尊上让我一个一个去见的,怎么了?”玉鸣摸索着符宋与她分别时他赠给她的鸳鸯铃铛,毫无防备地回答。

“那,其中可有几位令少主印象深刻的?”湘若又问,眼神更八卦了。

“嗯,都还行吧。哦,就那个紫阳少君吧,听说他将你们尊上的一个侍女讨去当媳妇了,也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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