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萧晏灭了灯，坐到床上看了一会姜姚。
姜姚缩成很小一团，背对着他，感受到动静翻身过来。
漆黑之中，影影绰绰能辨认出对方。
夜深人静时，萧晏的声音也跟着歇了去，很轻很温柔，还带了点沙哑。
“没睡着？”
姜姚低低嗯了一声，静静看着他。
萧晏往床上蹭了蹭，克制问：“不睡做什么，真生孩子啊？”
姜姚当即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，害羞地藏住了脸。
这种事她可说不出口。
萧晏被踹也不恼，他轻笑了声，侧躺在姜姚身边，问道：“你喜欢孩子吗？”
姜姚露出眼睛，闷声道：“我挺喜欢瑾儿的。”
“那怎么一样？瑾儿都多大了，再过几年都能成家了。”萧晏搂上姜姚的腰，认真看着她：“你若是不想要，我以后不会强求你的。”
姜姚愣了愣，她把这种事当成理所当然的事，不料萧晏这么尊重她的意见。
“萧晏，我们算相爱吗？”姜姚忽然道。
她问得没头没尾，把萧晏整懵了：“……怎么了？”
姜姚默了两息，用胳膊撑起身来，长发垂下，盯着近在咫尺的人。
萧晏亦不敢平稳躺下，正要起来时，被姜姚按下了。
“……”
姜姚的手贴在萧晏的胸膛上方，微微用力，两个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。
昏暗之中，萧晏攥紧了床单，唇线抿成一条直线。
想当初姜姚搬过来时，两个人躺在床上畏手畏脚，不敢有多余触碰，毕竟谁都知道这很危险，不免就……
萧晏忍耐了几天，不敢破戒，直到今天晚上实难自抑。
好似白日里发生什么大事，也不会影响晚上的安静祥和。
姜姚撑在萧晏身体上方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瓣，哑声道：“不想等了，想要你。”
萧晏气息略沉，心底欲望疯长。
姜姚怕他误会，特意解释道：“不是想要孩子，只是单纯的爱你，想要你。”
“……”
萧晏消化了一瞬，反身压上去，眸光扑朔，心跳极快。
姜姚愣神，重新对上男人的视线，面颊灼烧起来。
“我也爱你，想要你。”萧晏说。
姜姚无话可说，揽了下他的脖子。
他唇角微翘，低头细细密密地吻上姜姚，酥麻阵阵，唇齿相依。
情道防线突破，脑海里回响起许久未闻的声音。
那缕魂魄。
魂魄沉吟一声，受了刺激一般开始挥散，在萧晏的识海里乱撞。
“嘶——”萧晏忽然头疼。
姜姚缓过神来，微愣：“怎么了？咬到你了？”
“没。”
头疼的更甚了，魂魄简直是在发疯。
萧晏扶额坐起身来，头上冒冷汗。
“萧晏？”姜姚有些担心。
混乱的，腐朽的，不堪的。
许多记忆碎片如暴雨一般砸下来，萧晏看不清也躲不掉。
刺痛感席卷他的神经，似乎脑袋就要裂开了。
“萧晏！”
姜姚看着萧晏满头大汗和痛苦神情，直觉不是什么小事，心立刻紧了起来。
而萧晏身体已经麻痹了，耳畔嗡嗡响，听不见姜姚的话，他脑海中只有无尽的混乱。
魂魄抓狂着，识海崩塌着。
那些砸下来的记忆碎片就像刀刃一般插入他的脑子里，划开一阵波纹。
无数记忆碎片便是无数刀刃。
终于，弦断一般。
魂魄停顿了一瞬，识海安静了，萧晏本体撑不住负荷，晕倒了。
姜姚手足无措地接住萧晏倒过来的身体，满脸恍惚。
她不容多想将萧晏先放到床上，自己焦急跑下床去，随意裹了衣裳穿了鞋便打开房门出去。
“宋离！绿苒！红竹！请太医——”
燕王府这事闹的不大不小，京中传的不多，但是皇宫和其余王府都知道了。
楚国公主慕容雅也听说了。
“燕王这病来的蹊跷，属下之前并未听闻。”张九弧说。
慕慕雅擦着自己的弯刀，含笑道：“不论是怎么倒下的，于我们都是好事。我们看上的是怀王，又不是燕王。”
萧陵能操控，但萧晏不一样。
萧晏从头到尾不需要借助慕容雅的力量，也绝不会与楚人为盟。
张九弧观察萧陵很久了，也是跟他打交道时间最长的人：“敢问公主，要帮萧陵到何种程度？”
慕楠雅笑了笑，看向张九弧：“我嫁给他如何？”
张九弧默然：“……您身份尊贵，萧陵怎么配得上您？”
“他好歹也是个王爷，不吃亏。”慕容雅看得很开，笑容挂在脸上，“只有这样我才能在齐国京都稳定下来，这一切都是为了楚国，值得。”
张九弧嘴角抽了抽，他只是在想，萧陵也许并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。
与萧陵打交道以来，张九弧从未欣赏到萧陵。可慕容雅说了算，张九弧不好阻拦。
燕王府——
姜姚守在床边，帮姚青打